时隔两个半月,彭博社接连曝出了两起中国知名生物新贵“卖身”传闻。
(相关资料图)
缺钱、融不到资、估值下调,在各种不确定性裹挟下,种种迹象并未缓解,仍在蔓延。
“腰部以下项目基本上融不到资了。”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陈文辉在最近的演讲中感叹道。而腰部项目要想融到钱,今年的估值最高也就是去年同类项目的一半。
这是全行业所面临的现状,包括生物科技所在的大健康赛道。
在生物科技赛道,最早一批做创新药的选手(2010年~2014年之间成立,称之为“10后”)已经基本实现了最初的商业化,正经历从成本中心到利润中心的“蝶变”阶段,这个过程很长但持续会有经营现金流的流入。
而最新一批做创新药的选手(2020年之后成立,称之为“20后”),他们诞生于生物医药投资最火热的阶段,完成了超估值的超额融资,也还没有到缺钱的时候。
最为尴尬的要数15后(2015年~2019年之间成立)选手,他们虽然诞生于创新药第一波潮起时,但孵化一个创新药的时间至少需要七八年,甚至十多年,他们已经投入了相当的资金,但还没等到创收或者刚刚开始迈入创收,急需资金的时候,资本泡沫破了。从产品到资本,似乎都有点“青黄不接”。
没钱并且融不到钱时,“卖产品、卖股权、甚至全部出售”是全球的Biotech通行的做法。
尽管15后药企处境相对艰难,但并非所有15后药企都濒临“卖身”,从目前透露出的信息看,被爆“卖身”的药企显现了几个共同特点:由资本孵化、自研与授权并重、产品管线未实现商业化或预期不理想。
2020年,全球范围内投资者涌入药物开发公司,生物技术融资打破了2018年的最高纪录。
IPO窗口被全面打开。每周便有一家生物医药公司上市,多的月份甚至每3.75天便有一家。上市最快的公司成立不足3年。很多成立三四年的Biotech便能构建出十个产品的临床管线平台,整个行业似乎被推进了快车道。
这些公司的上市使得“资本孵化”模式逐渐浮出了水面。
资本孵化模式是指由投资机构快速整合人才、资本、项目等外部资源,通过license in(许可引进)快速构建管线并持续赢得融资,加速商业化上市,再用创造的现金流反哺自主研发。
当时Fierce Biotech公布的全球TOP10融资公司中的3家中国公司,有2家是“资本孵化”的模式,其中一家1年时间便通过license in构建了拥有4个临床阶段候选产品的管线,另外一家则是成立三年多就在港交所上市了。
彼时“资本孵化”的投资模式风起云涌,某知名投资机构在短短时间内通过资本、科学家/资深产业人士、引入项目等方式孵化出超过5家创新药或器械公司,风光无二。
过去两年中尤其2020年,“生物科技热”使得很多“从零开始”孵化的公司都获得了很好的回报。
“退出时间短”和“回报率高”也让很多投资机构艳羡不已,一些头部投资机构在此领域也跃跃欲试。一夕之间,各类带着“资本孵化”烙印的公司纷纷涌现,除了产业界布局较为集中的肿瘤条线外,内分泌、眼科、抗病毒领域都涌现出此类公司。
“快”是这类公司最显著的特点。
跳过早期内部开发的漫长过程,快速整合人才、资本、项目等外部资源,构建管线并持续赢得融资。“快”的背后是资源集纳与整合的加速度,是原有资源禀赋的快捷释放。
当然,“快”的背后也意味着弦满弓张后的不确定性增加。
一位专注医药行业的投资人曾经把“资本孵化”的项目称为是“养成系”项目,而科学家依靠自身技术优势,布局自研以吸引融资构建团队的项目称为“自立系”项目。前者的优势是明星团队、热点项目、启动资金充裕,若无重大市场变化,成长较快,但缺乏“狼性”。后者的优势是发展可能相对较慢,技术不一定是当下热点,但基于科学家对其技术的笃定和狂热,成长积极性非常高。
因此可以看到,两年后,当资本市场开始调整,“快”模式的缺陷开始被放大。
潮 落
首先是2021年9月底,资本市场开始流出“科创板开始对License in模式的生物医药企业从严审查”的说法。几家以许可引进模式为主的Biotech接连被科创板否决。
而资本孵化的公司大多都是以许可引进为手段,这意味着他们融资或上市将更难了。
已经上市的公司也面临了比同行公司有更大的股价跌幅。2021年以来,这些公司有的股价跌幅已经超过了80%,从市值300亿港元的公司跌至50亿港元的公司;有的股价跌幅则接近80%,从千亿市值公司变成一两百亿市值。同一时期,创新药企的平均股价跌幅不足一半。
这些公司给资本市场搅了个“一地鸡毛”。
他们以及那些还未上市的同类公司想要翻身只有两种办法:一是得到验证的重磅产品,最好是自研;二是完成商业化能力验证。
无疑这两种途径都需要相当的资金。一方面做新药是一项耗时又耗钱的大工程,有数据统计,近年来新药上市平均成本已经超过了10年10亿美元。另一方面,商业化层面更是至今未有几家创新药企通过验证。
近一年来,全球遭遇失败的临床越来越多,也波及到中国的Biotech。从2015年来越来越多的创新药项目从海外引进,水涨船高背景下项目的风险也在增加。去年11月,Deciphera Pharmaceuticals宣布QINLOCK(瑞派替尼)的一项研究先期接受伊马替尼治疗胃肠道间质瘤(GIST)患者的III期临床试验,未达到改善无进展生存期的研究终点。之后的交易日,引进该产品的国内Biotech股价大幅收跌超17%。
今年7月,MacroGenics宣布终止B7-H3单抗伊布妥组单抗的2期临床试验,该项目的中国合作方天境也在评估这一研究对于中国项目的影响。
临床数据不亮眼也发展成评价因素,因为这一数据将直接影响销售的预期。比如国内一家Biotech花了大价钱买的Trop2 ADC权益,因为公布的无进展生存期、总生存期数据,与投资者的预期相比,与同一时期公布的HER2 ADC(DS-8201)的数据相比,都有一些差距,该产品在国内上市时投资者似乎并不买账。
以自研为主或者并重(自研与引进各占一半)的Biotech境遇会好得多,因为他们有几处不同:一是得到部分验证的研发能力,二是资金消耗相对较小,产品最花钱的阶段是临床阶段,特别是2期和3期;三是这些Biotech还未到商业化验证阶段,不存在不及预期。
今年1月底,美国FDA暂停吉利德旗下莫洛利单抗(CD47)+阿扎胞苷的部分临床研究,因为怀疑试验会产生意外的不良反应。彼时国内研发CD47的公司诸如信达、天境、康方股价也大受影响。包括罗氏TIGIT单抗3期临床失败时,国内主要研发者百济也受到影响。
但这些创新药企受到的影响不尽相同,对于管线庞大、管线构建策略多元的药企明显具有更强的风险抵御能力。在药品研发过程中,临床失败再正常不过。但是对于管线单薄或者研发能力弱的Biotech来说,临床失败可能就是致命伤。海外的Biotech因此原因卖身的不少,如今也将波及到中国了。
至于第一波会被卖身的Biotech会有哪些?首先考虑资本孵化属性,因为资本追求的是投资回报率而非做出新药,一旦资金遇到问题,首要考虑是融资找到“接盘侠”或者共同承担风险的人,如果融不到资则会考虑卖产品甚至卖公司,他们擅长做这些交易。
第二考虑Leader,业内有些观点认为,Biotech要走过商业化验证成为Biopharma,Leader最好是既熟悉市场又懂科学的专业级大佬,纯粹科学家出身,其认知结构会有一定限制。从全球的Biotech发展来看,以科学家为创始人和Leader的Biotech更容易被“卖”掉,此外,那些成功的Biotech在创始团队中,一般都包括科学家和熟悉市场与资本的专业人士。
最后要考虑管线产品,通常来说管线庞大、管线构建策略多元会更容易抵御风险。但是如果只有单一的引进的产品也不容易出售,除非价格很低。适中规模的、在某方面有特色的产品会是受青睐的对象。
本文来源:E药经理人 (ID:eyjlr2013),原文标题:《“15后”Biotech接连被曝“卖身”!临床失败、融不到资,还有哪些药企容易被资本盯上!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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